“绿椅子”艺术项目介入乡村展

艺术家田不野:

多年来绘事于我来说就是对生存状态中心灵空间的描绘,时间节点是从06年至16年,17年我把工作室搬到更具变化特点的乡村,目之所及不自然就开始关注周遭的生活空间中隐含的生存空间,其中村民居房中遗弃的农耕工具与我的内心产生了很大共鸣感,  心灵空间每个人都有,就像每个人每天做的梦一样,可能与其他干系不大,而生活,生存空间中的遗留物所承载的是一个群体的共同时光,对其加工转化使它更具这个区域所应具有的品质及性格。

我把这种实验项目看做是自我思维改良的一种方式,每天进出乡野之中,面对村民的劳作和闲暇,和他们喝酒聊天,有种亲切感,在面对每天的变化中深感鲜活的生活和生存状态,面对鲜活的素材我会应接不暇,也会束手无策,但这种温度让我体验得由表及里。于是从小事做起,我开始关注我真心感兴趣的东西,用像寻找敌人一样的眼睛寻找我的朋友,不巧,绿椅子出现了……

绿椅子本身就是关于空间再造的一条线索,绿椅子周边的现场是绿椅子存在的支撑点。也是我展开工作的场域,在这个场域所生成的种种线索是我追索的路径,而其中有关经验之外的创造是其核心,围绕核心的城乡结合部的自然生态呈现使这个核心更具现实温度,有温度的现实空间是我所感兴趣的。

我觉得绿椅子是我的一个好的开始,也是我这两年来思考和实践的一个小果实。

策展人崔付利:

跟田不野认识差不多已经有三年时间,当时他的名字还是田新亮。我不知道他为何给自己起名“不野”,或许因为他原来的名字过于普通,也可能希望自己能够野性一些。但认识这三年来,他确实将自己的工作由之前的工作室转向了野外,甚至已在当地的乡村娶妻、生子、安家。不野和我是山东老乡,他有着山东人骨子里的朴实和倔强。说得难听一点,他这个人比较“轴”,不太容易沟通和相处。不过这种“轴”劲儿才让他做的一些事情显得有些另类和格格不入。

不野之前一直从事架上绘画创作,去年我还曾经帮他张罗过一场小型个展,也试着梳理了他的创作脉络。但是我很抵触这种策展方式,因为这是给即将入土为安或标签化的艺术家做的工作,真正有未来、有活力的艺术家或许都会抵触这种方式吧。自从他的个展以后,不野在天府新区兴隆镇的偏远小乡村创建了“东山艺术实验田”。其实,在与他数次的交流中我挺担心他的工作会沦陷为政府业绩汇报或标准性的视觉惊奇展。但从他们组织的两次展览看,不野是铁了心要在乡村干一番小事业。

他最新的艺术实验项目“绿椅子”,由天府新区万安街道开元村路边的一把绿椅子延伸而来。绿椅子最初是“王幺爸茶铺”老板为方便路人而放置的,由于各种意外绿椅子经历了损坏、消失的过程。不野根据这一线索,展开了系列田野调查和艺术创作。在艺术乡建如火如荼的今天,当代艺术好像有着万金油般的功效,不是留住乡愁就是激活了乡村新的可能性。我们的策展人、艺术家是否不自量力的高估了当代艺术的价值,当代艺术在下乡送惊奇和商业运作的背后,它究竟能够在哪些层面改变乡村或改变乡村的哪个层面?何况,是谁赋予了我们要去改变他们的权利和意志。在我看来,当代艺术带给不了乡村任何的改变,我也对“介入”的概念深存怀疑。如果有所改变,那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给艺术家既有经验和问题意识的改变。

艺术介入乡村,艺术家不得不面对个人主体性和身份问题。过于强调艺术家主体性和身份,艺术家本身就处于一种不对等的失衡状态。艺术家和乡村的共生合作关系,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艺术品的审美属性和空间属性。艺术家的审美逻辑和居民的生活逻辑一旦脱离,势必会造成艺术品在地性的缺失。艺术介入乡村,并不是将艺术作品的展览地点从美术馆、画廊搬进乡村,那只是艺术作品的空间位移。艺术作品的在地性是艺术介入乡村项目的根本保障,艺术当然要介入乡村文化的重建之中,但艺术介入村民的日常生活更是艺术介入乡土文化重建的前提。艺术介入生活,在艺术的审美属性和视觉意义之外,艺术品的实用价值在日常生活中应该何以体现,这是艺术家和当地居民所共同思考的。艺术介入日常生活,从而也在改变着乡村从居住空间向艺术空间的转换,艺术品、现成品的关系放在这种语境中展开讨论也能更具针对性,同样也具有了新的可能性。

如果从宏大叙事和意义追求的角度出发,不野的“绿椅子”艺术项目注定是失败的。但我们为什么要去强调它的意义和价值呢,正是不野的微观视角和无意义的做法才让“绿椅子”有了其独特性。绿椅子在与不在,村民还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它带给田不野的却是另外一种对待艺术和问题的途径、方法,就如同他给我提到的,绿椅子项目让他对待绘画有了新的认识。我们不要奢望艺术能够改变什么,而是让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些问题。我想这可能就是田不野和“绿椅子”所谓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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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3日 20:57